夜色如墨,大理寺内一片死寂,唯有几盏摇曳的灯笼在风中投下昏黄的光影。
来俊臣刚从武三思府上回来,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利用韦温这张牌牵制太平公主,谁知刚踏入大理寺大门,牢头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色惨白如纸。
“大、大人!不好了!”牢头声音发颤,额头冷汗涔涔。
来俊臣眉头一皱,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喝道:
“慌什么?说清楚!”
牢头“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韦温……韦温被豫王带走了!”
“什么?”
来俊臣瞳孔骤缩,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牢头脸上。
“混账东西!本官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审韦温吗?”
牢头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后退,半边脸瞬间肿起,却不敢喊疼,只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哭丧着道:
“大人,小的拦了啊!可豫王殿下带着右卫的人闯进来,气势汹汹,小的哪敢硬拦?”
“何况……何况韦温本就是豫王亲手拿下的,小的实在不敢违逆啊。”
来俊臣脸色阴晴不定,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当场拔刀砍了这废物。
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现在就算杀了牢头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赶紧补救!
“滚!”
他怒喝一声,一脚踹开牢头,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焦灼。
武三思府上,夜深人静。
来俊臣不顾侍卫阻拦,硬闯内院,惊得值夜的婢女们纷纷避让。
武三思本已睡下,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脸色阴沉地披衣起身。
“何事如此慌张?”他冷声问道,眼中满是不悦。
来俊臣顾不上行礼,直接低声道:“武大人,大事不好!韦温被李旦带走了!”
“什么?”武三思瞬间睡意全无,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
来俊臣咬牙道:“豫王趁我不在,带人强闯大理寺,直接提走了韦温!”
武三思眼中寒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心中飞快盘算着。
韦温若落在李旦手里,一旦开口供出太平公主,朝堂局势必将天翻地覆!
虽然他巴不得太平公主倒台,但现在绝不是时候。
他和太平公主联手才能勉强抗衡李旦,若太平公主先被拿下,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李旦……果然够狠!”
武三思冷笑一声,随即厉声道:
“来大人,你立刻去调动刑部衙役,全城搜捕韦温的下落!务必在李旦撬开他的嘴之前,把人给我抢回来!”
来俊臣心中一凛,连忙拱手:“是!下官这就去办!”
大理寺衙役很快被紧急调动,一队队人马举着火把,在长安城的街巷中穿行。
来俊臣亲自坐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搜!每一处宅院、每一间客栈都不能放过!”
他厉声喝道,“尤其是豫王名下的别院,重点排查!”
衙役们不敢怠慢,纷纷领命而去。然而,长安城何其之大?李旦若有意藏人,又岂会让他们轻易找到?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隐秘的庄园内,李旦正负手立于廊下,静静听着李元芳的汇报。
“殿下,来俊臣已经调动大理寺人马,正在全城搜捕。”李元芳低声道。
李旦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让他搜吧,等他找到这里,韦温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嘲笑着这场权力的博弈中,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烛火幽幽,映照出地牢内斑驳的石墙。
韦温被铁链锁在一张冰冷的石椅上,手脚皆被牢牢固定,动弹不得。
他虽未受皮肉之苦,但精神已濒临崩溃。
自被李旦带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无人审问,无人理会,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折磨着他的神经。
终于,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旦缓步走入,身后跟着李元芳和两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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