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如今只要不通过省试,就得重头再考的政策,只会让学子走科举这条路更加的激烈。
待到韩琦走后,宋煊才看向鱼周询:
“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鱼周询也没有瞒着,确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宋煊呵呵笑了两声:
“我这个人经常是与人为善的,至于考省元这种事,大宋三京十八路,那么多州府,一年都要出几十个解元,我们俩窝里斗,有什么意思”
“你认识的同窗,目光有些短浅了呢。”
鱼周询也不在多说什么,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大多数人只会盯着身边人。
陌生人纵然是突然暴富,他顶多酸一会。
可是同样生活困苦的熟悉之人突然暴富,那可就不是酸一会的事了。
待到溜达了一会,宋煊便直接带着他们俩回了铺子,然后才垮着药箱直接出门。
“十二郎来了”
宋煊推门而入,瞧了瞧顾夫人,又看了看还在睡觉当中的思思。
“嗯,听闻你不舒服,过来帮你诊脉。”
宋煊倒是没关门,直接走到一旁坐下,邀请她过来。
顾夫人不由的嘴角上挑,伸出洁白的手臂。
宋煊轻轻按住,嘴里却问道:
“有没有想我”
“照顾思思我还照顾不过来呢,哪有时间想你”
顾夫人打了个哈欠:“孩子太容易醒了,也容易拉,还要半夜喂奶。”
宋煊瞥了一眼睡着的孩子,轻微颔首:
“倒是有些上火,睡眠不足的样子,口气有些重。”
“呸,这个时候知道嫌弃我了”
宋煊嘿嘿的笑了笑:
“哪敢啊,什么时候搬到我隔壁去,到时候也方便照顾你们母女两个。”
“不去。”
顾夫人轻微摇头,她慵懒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漏出喂奶的痕迹。
“嗯”
毕竟是出门之前已经说好的事,怎么就突然反悔了呢
“你省考在即,我们娘俩过去叨扰你,绝对不行。”
顾夫人坚定的摇摇头:“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前途更加重要。”
“你且安心,省元对于我而言,自是易如反掌。”
“况且你都是寡妇了,我不能让你守活寡。”
“人家说睡寡妇,有大灾。”
“那他一定没睡过。”
“呸。”
宋煊打趣了一会,随即又叮嘱道:“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要不然放我手心里也行。”
顾夫人又离开宋煊的胸膛:
“十二郎,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因为照顾孩子当真是一件非常累心累神的事。”
“你不要为了我们母子俩说大话,安心温习功课才是。”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如何能让让你一个人忍受哺育后代的苦楚呢。”
宋煊伸手捏了捏顾夫人的小手:“总归能帮你分担些。”
顾夫人眼角噙泪。
宋十二的话平平常常,可就是能说到她心里去。
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她当然清楚宋煊不会抛弃她们母女俩,但也绝不会娶自己为正妻。
旁人都知道宋煊考中解元的含金量,她更是清楚。
“哼,就会哄人。”
顾夫人往宋煊怀里靠了几下。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
宋煊环着她的腰:
“顾老头子也无了,家族转了一个侄子继承香火,老太太巴不得你走呢。”
一想到这里的事,顾夫人就觉得心烦意乱的。
她当真没想到老太太会做的如此绝情。
但转念一想,这正是她想要的。
“好,此事我会想一想的。”
顾夫人应了一声,想着要如何脱离顾家。
“无论如何,都是要以你的学业为重啊。”
“还好有你的督促。”
“讨厌。”
二人又说了会话,直到孩子又醒了要换尿布的事。
宋煊帮忙给搭把手,这才慢悠悠的告辞,说这要给她开服药,调理调理身子。
顾夫人把宋煊送出门,瞧着自己闺女咿呀咿呀的求抱,又顺从的回去了。
省试。
这个事,成为通过发解试学子头上的又一把刀。
不断的鞭策着他们继续前进。
科举场上,哪有人能够随随便便的成功啊。
强如韩琦、宋煊等人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次次第一。
就算事范详这个考倒数第一的,他都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次次都在榜尾。
竞争就是如此的激烈。
宋煊在洛阳的事,被从西京洛阳回来的吕乐简给抖搂了出来。
不仅是三首百年难得一遇的诗词。
更多的是钱惟演还把宋煊曾经在科举场上写的赤壁赋给宣扬出来了。
当时让张方平等人极为差异。
双方之间的账目没对上。
赤壁赋那个题材,可是老早了。
因为十二哥便是这一次落榜时所写的。
赤壁赋明明写的如此之好,如何能够落榜呢
他们想不明白,待到回来之后,让宋煊有机会去问一问晏殊。
宋煊也懒得去问,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觉得这首赤壁赋虽然自己的好大侄苏轼写的好,但并不是十分符合西昆体。
在科举场上拿出来,与在书院入院考试当中拿出来,当然会遭到不同的待遇。
国家执行的政策,你若是想要从中取利,就必须要按照规定去做。
宋煊如此平静的对待,更是让吕乐简鼻子都被气歪了。
他宋十二果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这赤壁赋要是我写的那可就太棒了。
无数次让宋煊代写的想法,在吕乐简脑子里一闪而过。
至少自己要比宋煊他大哥要强上许多倍。
他那是不告而取,乃是盗窃,也就是宋煊给她兜住,才不至于名声太坏。
而自己是想要给宋煊进行利益交换,让他给自己来一首五十年的诗词就行。
要求当真不高。
反正宋煊将来兴许在官场上忙的五迷三道的,没空抒发情感,他心里的诗词不都是浪费了吗
王泰当然能揣摩到有些破防的吕乐简再想些什么。
自己视若珍宝的玩意,人家根本就不屑的去做。
就如同他先前羡慕张方平过目不忘的天赋一样,王泰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不够强。
即使当时背下来了,可过段时间就会忘记。
科举考试最需要的就是记住,然后才能在各州府的学子当中厮杀出来。
有关赤壁赋引发的风波这件事,晏殊也有所耳闻。
他一直都在等着宋煊找他要个说法。
可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宋煊前来。
然后晏殊也有些破防了。
他一直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告诉宋煊真相。
当时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如何如何才说服他人保守秘密,就是为了让你能够达成连中三元的目标。
可是宋煊像是根本就不在意那首赤壁赋的意思。
晏殊派去打探的时候,宋煊一直都在做“模拟题”。
也就是历届省试出现的考题。
当真是不清楚他从哪里搞来的如此多往年考生的真题。
“所以,他真的不在意”
听着晏殊的自我询问,在一旁办公的宋授抬眼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能那就是“神童”的世界,自己这个凡人根本就不懂,他们之间的在意点是什么。
“一定是这样。”
晏殊摸着胡须,站起身来溜达了两趟:
“宋十二点性子也沉稳了许多,不再向先前一样只留三分心思在科举考试上。”
就在晏殊说话间,有小吏进来禀告:
“启禀相公,东京城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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