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下船西山,走了五六里,后面便跟来一个戴了遮阳帽的人,急步到了轿后。
路左右草茂林深。两轿夫健步如飞,向西山急赶。
戴遮阳帽的人从轿右超越过去,突然摘掉遮阳帽,伸手一揭轿帘,向内咧嘴一笑。
摘星手一看对方的脸孔,吓得大叫一声,伸手急急拔剑,急切间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轿帘放下了,两轿夫听到轿内的叫声,吃了一惊,同时止步,一个叫道:“周爷,怎么了”
“快停下”摘星手疼叫一声,大声道。
轿尚未放下,他已经掀开轿帘窜出外面,埋头撒腿狂奔,奔向了回头路。他现在觉得还是往城里逃安全些,至西山香城寺,还远得很呢
奔了半里,摘星手扭头回顾,路上空荡荡,不但不见有人来,连附近也不见有人。
摘星手惊魂初定,脚下一慢,自语道:“万幸万幸,这魔头并末追来。”
摘星手再次狂奔,希望早些赶到渡口,渡口人多,怎么着心里也踏实些。
奔了一里多,左面小径中突然走出一个人影,也戴了遮阳笠。好像也穿的是青色衣服。摘星手顿时大吃一惊,奇快的往路右的草丛中一窜,心口跳如擂鼓,浑身都在冒汗。
那人渐来渐近,摘星手的心几乎都要跳出口腔了,手心冒汗湿腻腻地,而他却一无所觉,他心中早已发软了。摘星手已经是惊弓之鸟,果真是吓破了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整个人几乎崩溃了。
那人总算是过去了,只是一个中年村夫罢了。
摘星手心神一懈,一脸的病态,象是大病初越的人,伏在地上全身都在发软,久久方能站起,站起的时候仍然感到手脚在不住的发抖。
不久,摘星手回到路中,拿着长剑,硬着头皮赶路。
又走了半里,前面看到一个背部微驼的人,头上包着青巾,手点一支山藤杖,显得老态龙钟,正一步一顿的向府城方向走去。
摘星手先是心中一紧,脚下一慢。但等他看清背影是个老村夫时,顿时心中一宽,重新向前赶。
距村夫身后约十米左右,老村夫突然腰干一挺,不再是驼了,徐徐转身,嘴一笑道:“摘星手,你怎么才来呀我可等你老半天了。还以为你朝西山那边跑了呢”
第五百八十四章羊入虎口
老村夫正是徐飞龙,也就是刚才掀开轿咧嘴笑的人,大笑道:“你放心,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你还认识我么”
“你,你是谁”
“你心中明白,对不对”
“你你想想怎样”
“想你跟我走。”
“我不走。”
“你如果不愿意,为何不拔剑”
摘星手心中一震,神魂初定,火速拔剑,可是手刚伸出就被衣角挂住了,左扯右扯,怎拔得出剑心中一急。就更拔不出来。
“哈哈慢慢来,别慌。首先,你得整理一下衣服。对了,拇指按下卡簧,剑拔出来了,对不对,很容易嘛练武之人讲究临危不乱,这点能耐说来容易,其实最难,必须过经千锤百炼,历练无数战斗,方可在生死关头保持灵台清明,无畏无惧,冷静从容。瞧你,啧啧真不知你活了这一把岁数,难道没练过武功伸出的剑可是在发抖吗,就你这样,怎么能与人交手”
摘星手不但伸出的剑发抖,而且双手也在弹琵琶一般,不住的向后退,脸色灰败,斗志全消,眼中泛出恐惧的光芒,象是大白天见了鬼。
徐飞龙一步步跟进,说完,大喝一声,急进两步。
摘星手一跤跌倒,一声厉叫,躺在地上一剑急挥。
徐飞龙随手用手中的藤杖打掉摘星手的剑,沉声道:“站起来,用你的腿走路。”
“你要怎样”摘星手脸无人色的叫。
“你已经是个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要我背你么”
“我走不动。”
“站起来,挺起你的身体,做英雄就做到底,别装得象条死狗。”
摘星手踉跄爬起,恐惧的后退。
“往南面的小路走,可到江边,那儿有一艘船在等你,快走。”
“我怕”
“你走不走怕死快走”
当天入暮时分,飞虹剑客的大门上,钉了张纸,上面写着:“摘星手周百禄伏法。”
该夜,吓病了的穿山甲宜威,门不开窗不启神秘失踪,看守病人的两名仆人,被人打昏塞在床下,大门上也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穿山甲宜威就擒。”
南昌城谣言满天飞,群雄人人自危。这天晚上,城南郊的南庄戒备森严,庄主神鞭袁吉独自睡在后楼的密室,四周有六名暗桩,两名卫哨站在房门外,往反走动以吸引夜行人的注意。袁庄主武功修为精纯。鞭法通玄,胆气自然超人一等,并末被徐飞龙所吓倒。夜间枕鞭而睡,房中漆黑。睡得倒还香甜不知大祸将至,认为在如此周密的警卫下,连老鼠也休想通得过暗桩与卫哨的耳日。
转眼半夜过去了,毫无动静。
月落星沉,全庄寂静如死。
天亮前,紧张了一夜的警卫们,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大气,心情随白昼将临而松懈下来。
首先是两名警哨先后感到内急,先后下楼奔向茅厕。然后是正在打瞌睡的暗哨肚子疼,呻吟声惊动了房内的神鞭袁吉。
袁庄主手挽九金长鞭,打开了房门问:“外面怎么啦谁在呻吟”
暗影中钻出一个人,急急的说道:“五个人全在闹肚子,真是急死了。”
“闹肚子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
“不不知道。”
“去叫人换他们下去。”
“是,庄主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这句话说坏了,负责警卫的人,全是袁庄主的得意门弟,怎么能叫庄主,应该叫师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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