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藏骥径自走到范希文身边坐下,放低了姿态,更显亲近。
“慢慢来,我们先说第一步。我猜哥哥早有心整顿,却实力欠缺一些。”
冯藏骥一脸自傲。
“一个六扇门,十二个捕头,大致分了三派。我这边仅三位而已。
虽然酉座已死,我趁机又抢了一个捕头名额,但其旧部一时间之难归心于我。”
范希文微笑。
果然能跻身捕头的,都是些有手腕有魄力的。
冯藏骥不愧为六扇门中最厉害之人,还能在两派手中抢到名额。
“既然有了这么一桩喜事,何妨不扩大优势?拉拢一派,对付另一派。”
冯藏骥摇手。
“嗨~兄弟说得轻巧,他们只把我看成下山的饿虎,根本不与我交好,表面客气,暗地里没少联手对付我。
上任戌一,于半月前带队在相州捉拿贼人,被他们暗害重伤不治。
苦于没有实证,无法找他们讨要说法。”
出乎范希文意料,戌座是传说中六扇门说一不二的决策者,居然看起来挺弱势。
但转念再想,能以仅仅三位捕头与九位相抗衡,貌似还略占上风。
西军出来的都头也这么厉害么?
不愧是屡挫西夏的强军!
“哥哥种过庄稼么?”
“啊?”
冯藏骥没想到范希文思维会这么跳跃,好端端地说起种地来。
又见范希文口皮再动。
“稗草是一种杂草,和秧苗很像,农人会保护秧苗,所以发现稗草,直接扯掉。
这样,稻田里就只剩下秧苗了。”
冯藏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眼前的小伙子,是把他冯藏骥比作秧苗了么?
那稗草不就是......
一个大拇指从冯藏骥手心弹出,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范希文这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兄弟好气魄,请再详细说说。”
“哥哥知我乃魔人,可知我背后是谁?”
冯藏骥自然知道,心中已经在自得。
这小子上套了!
“难道你要请皇城司助我一臂之力?”
在汴京,能治六扇门的很多。
但要论六扇门最惧怕的,还是那传言中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的皇城司。
“皇城司只能暗中相助,主力还得是哥哥,毕竟我的能力有限。”
行幸局冒充皇城司,算不上招摇撞骗的行为吧?
范希文暗自盘算。
他其实也不喜欢六扇门,总把自己当成了不得的玩意,在江湖上狐假虎威,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六扇门与许多官员之间有利益牵扯,虽然大家都是相互利用,但已经不能做得太过火,须想出一些说得过去的办法。”
冯藏骥阴恻恻地笑。
“好比戌一,用他们的招数对付他们。”
范希文点头,将茶盏盖子与身子分开,摆成两份,用手比划。
“这边大的是除草,这边小的是让秧苗压过稗草。”
“何意?”
“哥哥忘记六扇门的老本行了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双计,看起来一正一邪,实则都是害人的勾当。
不过范希文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就像在幕阜山杀人,最多吐出胆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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