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江派近来又在压价格,我们本该很容易拿到药材。”
“但那些山主碍于他们势大,不敢得罪,我们出价高,也只能购得少量余货。”
周奕寻思起来:“虽然量少,这生意应该也能继续做下去,总有人会为了高价将一部分药材贩到我们这里。”
“正是如此。”
曹承贤道:“可是湍江派近来又将手从城外转到城内,且更加明目张胆。”
“他们购价低,所以出价低,于是定下新的出价标准,让城中其他药铺按照他们的价格来,如此一来,除了湍江派之外,其余人就赚不到钱,那么关门是早晚的事。”
“那些被关的店铺,转手又被湍江派买走。”
“看样子,是打算把城内所有药材的生意全部吃下。”
销金楼完蛋了,湍江派与巴陵帮有合作,故而损失不小。
这是在找补。
“官署的人管不管”
“去官署问过,只叫等消息,想来南阳帮这次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曹承贤皱眉道:“若仅是如此,我们曹家自有供货,虽然水运过来丢了利,要维持下去却不是问题。”
“可湍江派的这次”
他转过话题:
“他们的少掌门罗荣太自从销金楼一役后性情大变,身上的伤没有好透,就带着人到处找麻烦,甚至以此为乐。”
“我们这些牵扯帮派利益的药铺,更是首当其冲。”
周奕追问:“可有听说湍江派有其他行动”
“这倒没有。”
“你等我消息吧。”
“是”
周奕离开曹记药铺,叫停一辆马车,直去到梅坞巷。
他有十几日没到这里来了。
今次才靠近茶铺,忽然出来十多名一身短打,消瘦精明的汉子。
这般高调,实属罕见。
“天师,请!”
十多人一道躬身相请,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从他们的表情不难发现,
这态度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实打实的敬意。
甚至,
一些人瞧着眼前这道年轻背影,那抹心惊畏惧在心头藏不住,暴露在眼底。
尤其看向他腰间悬着的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
这情绪就更为明显。
陈老谋放下怪锁,立时迎了出来。
“这十几日老朽睡不安稳,一直盼天师驾临。”
“呵呵,陈老你这么客气,我有点不习惯。”
周奕笑骂一声,“你们这样高调,没问题吗”
“所谓此消彼长,巴陵帮的人退,我们的人就进,正是这个道理。”
“如果海沙帮的人再完蛋,我就要搬出这陋巷了。”
陈老谋又道:
“而且,老朽也要将这些活跃在南阳的人手介绍给你认识,好叫我们巨鲲帮在天师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这样暴露给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老谋叹道:“没有好处,但只要让你打消一些戒心,那便是值得的。”
“本帮以贩卖消息为主,可忽然发现我们所知道的与真实情况相差那样大。”
“说实话,这些天老朽真没有睡好,经常做噩梦。”
“梦到有一天天师将我们这些知道秘密的人全部灭口杀死。”
“以天师的手段,只要是出手的那一刻,本帮恐怕已是在劫难逃。”
周奕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茶,然后把茶放在桌上。
“天师怎么不喝。”
“我担心你下毒。”
陈老谋把茶盏端来,吹过几下全部喝掉,连茶叶都尽数吃下。
好像在说“这没有毒”。
周奕不与他掰扯:“说一说这些天南阳城的事吧。”
陈老谋了半个时辰,详讲了城内的方方面面。
“拿纸笔来。”
周奕话罢,陈老谋依言照做。
少顷,周奕将写好的字条递给他。
“陈老,接下来按这个办吧。”
陈老谋看罢,顿时一惊。
“能办吗”
“能。”
“那告辞了。”
“天师不多留一会儿吗”
周奕微微眯眼:“你还有客,我就不留了。”
陈老谋微微一怔,周奕已迈出门外。
很快,从茶铺内部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一名锦袍大汉,左颊有一道长约两寸的刀疤,予人狰狞的感觉,但两眼闪闪有神,一看便是内功精湛的高手。
陈老谋道:“你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大汉道:“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所以他没有喝你奉的茶,之后只听你说话,自己却一言不发,接着把要做的事写给你。”
陈老谋道:“卜帮主,你觉得天师如何”
这大汉不是旁人。
正是巨鲲帮的副帮主,更是这一帮上上下下所有烂摊子的大管家,巨鲲帮水战第一人,卜天志。
卜天志道:“我起先觉得你所言夸大,现在却觉得你太过局限。”
陈老谋道:“那我之前的提议呢”
“我自然没有意见,你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卜天志道:“我会帮你盯紧海沙帮。”
“对了,能给我看看那张纸条吗”
卜天志很好奇:“我想知道这位天师又要干什么。”
陈老谋把字条给了他:
“湍江派真是疯了,好好的生意不做,不知道非要惹他干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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