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是书写训练,邓布利多安排他抄写《尊者语录》三遍,整整一个下午,字不工整就重来。
晚上,由托奇讲“医者与人性”,他以病者为例,说身为人,最怕的不是疼,而是不知痛从何来。
“你不是坏。”托奇轻声说,“你只是太久没有被当人教了。”
科西莫望着灯火中的药罐,沉默许久。
第二天:正于心
这一天,刘备教他如何判断“事之正当”。他带科西莫去港口,看工人卸货时一个摔倒的小伙子。
“你会扶吗?”刘备问他。
“……当然。”科西莫脱口而出。
“可你过去从未下车看过这类人。”刘备平静地说。
“我……”科西莫说不出话。
“人之所以不正,不是因为他没能力,而是从未把别人的痛苦,当回事。”乔纳森补上一句。
傍晚,邓布利多带他去看了城中教会救济站。那里的穷人跪在草席上吃粥,他站在屋外,久久不语。
“他们活着,从不觉得你们这些贵族的世界,会接纳他们。”
“可我也不是他们世界的人。”科西莫喃喃道。
“那你想成为哪一边的人?”邓布利多问。
这一夜,科西莫第一次没有喝酒。
第三天:守于行
今天,托奇带他进后巷,救治一个被佣兵踢断肋骨的小孩。他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托奇用银针缓解孩子的疼痛。
“你帮不了人,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你从未动过手。”
“你不是缺力量,你是缺意愿。”
“我……可以学吗?”科西莫低声问。
“可以。”托奇点头,“如果你愿意痛。”
午后,乔纳森带他重走整座威尼斯城,挨家挨户还了他以往“调戏女仆”的名声。有人感动落泪,有人吐他口水。
他站着没动,任人骂。
“你忍住了。”乔纳森点头,“这是第一步。”
第四天:沉于静
这天没有训练,四人围坐花园,喝着淡茶。
“我记得我小时候问父亲,‘忠义是个什么玩意’。”科西莫望着天说,“他当时就说,‘只要不丢家族脸就行’。”
“所以你以为,只要做得够体面,哪怕内里烂掉,也无所谓。”刘备平静地说。
“对。”
“但你现在知道——忠义不是给别人看的。”乔纳森看着他,“是给自己看的。”
“我明白了。”科西莫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做一个好人,不是别人鼓掌,是自己不羞耻。”
无人说话。风轻轻吹过茶香。
第五天:起于愿
这天清晨,科西莫一早起床,把四位导师召来,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张亲笔写的信。
“我写了一封信,向我父亲请罪。”
“我还写了一封,捐出我去年赌博赢的那笔不义之财,捐给救济站。”
他抬头,眼中带泪。
“我……我知道这五天只是开始。但我想做得更久。我想让我父亲看到,我真的……不是一个废物。”
刘备走前一步,扶他起身。
“从今往后,走稳每一步,不为我们,也不为别人。”
“为你自己。”
当日傍晚,丹多洛府。
科西莫亲自送出一袋沉甸甸的杜卡特,双手递给刘备。
“我知道你们不看重这些,但这是约定。也是我父亲托我交的。”
“更重要的是,感谢你们。”
邓布利多微笑颔首:“愿你坚持。”
乔纳森郑重一握:“再见时,希望你已成为你希望中的人。”
托奇轻声:“若你心痛,就来信。我会回你药方。”
科西莫点头,泪水含在眼眶。
“我会。”
1305年7月17日,贝内文托,群众公会。
夕阳下,马车驶入镇口。
鲁智深早早等在门边:“哟!四位圣人回来了!”
阿赤飞奔出来:“成了?”
“成了。”刘备点头。
乔纳森拍拍包袱:“杜卡特也带回来了。”
梅比斯抬头,放下笔:“那今晚吃肉。”
艾斯举手:“我来烤!”
白胡子一听,笑出声来:“咕啦啦啦!这回是真正‘以德服人’,值得庆祝!”
公会再添一笔委托成功记录——
他们不是只是斩龙的,也能教人做人的道理。
忠义,不靠利刃;
忠义,也可以是四人,五天,温声细语,化铁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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