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仁疑惑不解:“主上如何得知,张伯玉去往酒泉?”
高楷笑了笑:“除去肃州,他能去往何处容身?”
况且,张伯玉会同众人,逃出城外之时,他一望便知。
可惜,衍一真人颇有道行,大凉气数残余,又汇聚在张伯玉身上,一时半会,难以擒拿,只能任他们离去。
毕竟,攻取张掖,全据甘州要紧。
……
且说张伯玉一行三千人,逃出张掖,马不停蹄赶往酒泉。
肃州刺史正是张氏族人,连忙将张伯玉迎进城中,至府衙内安坐,拱手道:“敢问太子殿下,陛下是否无恙?”
张伯玉面色一滞,讪笑道:“形势危急,父皇命我即刻出城,却不知……”
衍一真人插嘴道:“陛下身负国运,有天命护佑,必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是,正是如此……”张伯玉点头附和。
肃州刺史满腹狐疑,却并未再问。
待他告退,衍一真人面色肃然:“殿下切记,我等遵奉陛下旨意,方才巡狩肃州,招募勇士,以匡扶社稷。”
“万不可失去大义,否则,祸事不远。”
“孤知晓了。”张伯玉忙不迭地颔首。
便在这时,轰然一声晴天霹雳,君臣二人皆吓了一跳。
衍一真人抬头一望,却见乌云罩顶,电闪雷鸣,隐约有天威震动,蓄势待发。
不由大惊失色:“天劫?”
他心中一沉,天劫将至,陛下必然身死,方才有此征兆。
只是,眼下他修为大损,若无大凉国运相助,绝无法抗衡天劫。
苦思良久,一咬牙,却将玉如意祭起,暂且以师门气运相抵,暂作拖延。
口中急切道:“殿下,贫道心血来潮,推算得知,陛下已遭不幸。”
“父皇?”张伯玉一声急呼,嚎啕大哭。
衍一真人沉声喝道:“殿下,社稷存亡之时,您需主持大局,镇定人心,怎可哭哭啼啼,作妇人之态?”
张伯玉止住哭声,慌忙道:“真人有何教我?”
衍一真人一字一句道:“当务之急,殿下须得昭告河西,陛下殉国。”
“而后奉遗命,即刻登基继位,汇聚大凉国运,重整山河,安抚民心。”
“否则,稍晚一步,便有身死之祸。”
张伯玉面色煞白,点头如捣蒜:“真人所言极是,孤全凭真人做主。”
衍一真人暗叹一声:“殿下太过柔弱,绝非明主之相。”
奈何,唯有扶持他即刻登基,借国运之助,方能度过死劫。
事不宜迟,更来不及筹备登基大典,翌日,张伯玉便于酒泉府衙之中,宣告天下,继承大凉帝位。
堂中,唯有阴见素、段治玄、衍一真人,及肃州刺史等寥寥数人见证。
与张雍称帝时排场相比,可谓寒酸至极。
便是龙袍也来不及赶制,唯有披上一层黄绸,以示尊位。
不过,眼下尚需为先帝张雍守孝。
按照礼仪,须得严守三年孝期,结庐而居,不近美色,不沾酒肉荤腥。
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便以日易月,只需守孝三个月,便可除服。
这兵荒马乱之时,一切从简,一日之后,张伯玉便在酒泉称孤道寡,号令肃州诸县。
又征集瓜、沙、西、伊四州青壮,前来拱卫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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